■美國加州核桃市第一華人浸信會主任牧師/陳世協
各位畢業生,今天是值得慶賀的日子,我想你們畢業典禮之後的飯局都訂好了,散會之後與親朋好友拍照的最佳取景地也選好了,有這麼多事情要兼顧,畢業典禮的講道記不住是值得同情的。今天我只需要你記住一句話,就是:耶穌說了算!
「亞波羅算什麼?保羅算什麼?無非是執事,照主所賜給他們各人的,引導你們相信。我栽種了,亞波羅澆灌了,惟有神叫他生長。可見栽種的,算不得什麼,澆灌的,也算不得什麼;只在那叫他生長的神。栽種的和澆灌的,都是一樣,但將來各人要照自己的工夫得自己的賞賜。因為我們是與神同工的;你們是神所耕種的田地,所建造的房屋。」(林前三5-9)
教會不合一
從上文的經文來看,哥林多教會分門結黨、教會不合一,追根究柢是兩個原因:
- 教會不成熟
「弟兄們,我從前對你們說話,不能把你們當作屬靈的,只得把你們當作屬肉體,在基督裡為嬰孩的。我是用奶餵你們,沒有用飯餵你們。那時你們不能吃,就是如今還是不能。」(林前1-2)
哥林多教會的弟兄姊妹屬肉體,就是他們遷就犯罪的舊天性。他們不屬靈,不是因為沒有聖靈,而是沒有讓聖靈來管制,他們是成人,但辦起事情來、管理起教會來,像個小孩,還需要餵奶、吃不了飯,所以成長緩慢。他們的不成熟引發分門結黨。
- 教會不合一
「你們仍是屬肉體的,因為在你們中間有嫉妒、分爭,這豈不是屬乎肉體、照著世人的樣子行嗎?有說:「我是屬保羅的」;有說:「我是屬亞波羅的。」這豈不是你們和世人一樣嗎?」(林前3-4)
你們中間有嫉妒紛爭,是因為大家擁護不同的領袖,擁護領袖也沒錯,但不但是擁護不同的領袖,而且彼此排擠,這就成了問題。有的擁護保羅,就排擠亞波羅和彼得;有的擁護亞波羅,就排擠彼得和保羅。就像不信的世人一樣,沒有按照聖靈的感動彼此尊重。
這不是領袖之間的問題,是他們事奉當中吸引了不少的粉絲,結果粉絲群和粉絲群之間因為嫉妒互相排擠,大家爭排名榜、上熱搜、衝流量,都急著要把自己擁護的領袖推上神壇。
保羅的解決方案
面對哥林多教會的不合一,保羅解決的方案就是:耶穌說了算!在5-9節,保羅告訴我們兩個重要的原因,為什麼耶穌說了算,別人都不算。
- 蒙恩得救-耶穌說了算!
「亞波羅算什麼?保羅算什麼?無非是執事,照主所賜給他們各人的,引導你們相信。」(5)
所以他們說的都不算,因為他們都是主的僕人,都是按照主的分派去帶領你們信主,看起來這些粉絲所擁戴的對象,是那些帶領他們信主的屬靈父親,非常親密。保羅說,既然你們信主是耶穌說了算,就沒有必要競爭。
- 教會成長-耶穌說了算!
「我栽種了,亞波羅澆灌了,惟有神叫他生長。可見栽種的,算不得什麼,澆灌的,也算不得什麼;只在那叫他生長的神。栽種的和澆灌的,都是一樣,但將來各人要照自己的工夫得自己的賞賜。因為我們是與神同工的;你們是神所耕種的田地,所建造的房屋。」(林前6-9)
第6節保羅提醒他們,我們只能提供「技術上的培育」,耶穌提供最關鍵的「生命成長」。
第7節則是說,不論是撒種或是澆灌,他們僅僅貢獻一點皮毛,真正起作用的是創造土壤、設定季節、賦予種子生命的上帝。所以不要被撒種和澆灌這些表面功夫蒙蔽了,真正上帝的工作是無人能夠取代的,祂說了算。
所以8-9節,保羅提醒我們,我們所做的算不得什麼,我們是一起服事主的同工,而祂才是主。不管是亞波羅、保羅、彼得,我們是平起平坐的同工,不需要彼此排擠。不是他們排擠對方,是粉絲們在彼此排擠。將來他們各人要來領受上帝給他們的獎賞,各有各的做法、各有各的呼召,上帝會按照他們所做的獎賞他們。
因此沒有必要去比較,也不需要彼此排擠,因為耶穌說了算。當我們認定是耶穌說了算,我們的服事就會踏踏實實、堅定不移、長期耕耘。
自己說了算
其實哥林多教會的掙扎,歷世歷代都有,在我們這個時代就叫做「明星效應」。我們也暗暗地希望有一個龐大的粉絲群,像追星族一樣,緊緊追蹤我們的講道、我們牧養的教會、我們開發的事工,他們拿著手機為我們拍影片、為我們更新社群媒體、為我們搖旗吶喊,不斷增加粉絲群的人數,為我們帶動「點讚」的流量。原來,哥林多已經生在我們心裡面。
當我們目睹我們的講道影片點讚人數節節上升,我們的自信心和幸福感也一起上漲。這種「哥林多現像」是無孔不入的。但是這種想法不符合牧師的形象,我們只能把他爛在肚子裡不說出來。
其實在聖經裡面,「自己說了算」的例子比比皆是。亞當夏娃知道分別善惡樹的果子不可吃,可是悅人眼目,抗拒不了,他們自己說了算,吃了。約拿覺得上帝的計畫讓人不服氣、不順心,他自己說了算,不惜與神分道揚鑣。掃羅等候撒母耳獻祭,撒母耳遲遲不來,掃羅就自己來獻祭;他不捨得銷毀神吩咐必須毀掉的亞瑪力人的肥美牛羊,他自己說了算,留下一些最好的自己享受。烏西雅王擅自在香壇上燒香,逾越了祭司的職權,當一個人權力過度膨脹,就容易自己說了算。
我也曾經自己說了算。當時我以為自己是果斷,現在回想其實是獨裁。我也曾大家說了算,當時以為自己是在聆聽群眾的心聲,其實是在討好大家。我也曾領導層說了算,那時我以為自己是在建立團隊精神,其實是把大家拖進來一起承擔後果。我的服事最大的逆轉,是當我開始真正認定:耶穌說了算!
耶穌說了算
當我這樣認定的時候,我就開始留意上帝的作為,我發現自己在多年的服事當中並沒有留意上帝,我只是很喜歡做上帝的事,但我並不太在意上帝。上帝讓我悔改,我就開始更多留意上帝到底在做什麼,然後我要做的就是與上帝對齊,做他要我做的。當我把神的作為從一個口頭禪,變成事奉中不可動搖的信念,我的事奉人生才真正開始。我知道你希望聽見的下一句話是,我的教會從此人數飆升居高不下、基督教雜誌每年採訪、教會、特會吸引各地來的朝聖者學習觀摩…對不起,還真沒有。我衷心地祝福你們,未來的事奉蓬勃,影響教會界、宣教界、文字出版界,但是教會不會因為你竭力地讓耶穌說了算,就一定展翅高飛。
那「耶穌說了算」有什麼用?當耶穌說了算,我的事奉越來越淡定、常常喜樂、樂於祝福我的同工,也更願意等候神。我有使命、有負擔、有異象,但因為耶穌說了算,我不急著鞭策大家達到目標,不急著要發動新項目、淘汰舊項目。當耶穌說了算,我學習配合上帝、等候時機、建立共識,讓大氣候逐步成形。最重要的是我自己確定,我是否貼近神的心意。因此當事工啟動的時候,同工全力支持、弟兄姊妹樂意參與、教會合一健康、有生命力,僅此而已。這就是教會穩扎穩打、長期耕耘的基礎,不是嗎?
勉勵
「耶穌說了算」的複雜在於,你樂意,但是弟兄姊妹不樂意、不答應,你的粉絲更不願意,他們告訴你上帝使用你翻轉教會,因此在這個教會「你說了算」。一些更加崇拜你的人會說,你是臺北的保羅、你是花蓮的彼得、你是高雄的亞波羅…你的教會是全臺灣最有代表性的,沒有其中之一,就是你。你被選為講道界的四大天王、牧師界的五大才子。
請各位務必記得,「明星效應」越炒越熱,粉絲群越滾越大,我們就會越離開那位蹲下來為我們洗腳,也吩咐我們要彼此洗腳、彼此相愛的救主。這些粉絲可能是一片真誠,但是要記得事奉者是高處不勝寒,開始時很努力把榮耀歸給上帝,久而久之也搭上了類似哥林多教會的「排名榜快車」,被別人推上神壇,推上去就下不來了嗎?不是,是不肯下來。
到了這個地步,通常是掉下來,或是被擠下來,最慘的則是因著墮落滾下來。我們這些應該作僕人的領袖們,上了神壇,很少能夠從從容容下來的。
你們在新冠病毒肆虐中,接受神學教育。你們目睹憂鬱症劇增、民眾恐慌搶購、網路上謠言四起等現象。你們嘗過長時間隔離的創傷。你們多年建立起來的屬靈操練被消磨,在線上崇拜沒有多久,就變成看電視節目的心態,很快變成一個消費者,遊走在各個名嘴之中。你所牧養的信徒被感染而去世、教會的活動凍結或搬上線上平台。一切都必須保持距離,以策安全。你們是親身體驗到,到最後是「不見一人,只見耶穌」。這是我過去三年很深的感受,團契關閉、小組關閉、一切都關閉,最重要的就是耶穌了。
如果我們反省的話,「耶穌說了算」在過去三年是非常真實的。千萬不要浪費在疫情中所學會的功課,也希望在未來我們的一輩子中,都是如此,耶穌說了算!